“山登绝顶我为峰”是狂想者的精神境界,当我读到余立新的速写作品时,心里生出的是“山外有山”的感觉。
在诸多画种中,我对速写的感觉是特别的,是知非知,既熟悉又陌生。我以为速写就是孩提时,画一只杯子、画一把椅子,用线条勾勒出物体的形状、轮廓、特征那种喜欢绘画的童趣,或理解为学绘画入门的基础训练。至到现在(准确说,在没有读到余立新的速写集之前)还没有把其当成是独立的一门艺术。
与立新先生有过几次接触,但真正知道他的艺术成就和精神世界是在读到《余立新速写集》的时候。这是一部凝结了一位画家用个性目光和审视情趣以及独特方式观察世界、表现世界、传达世界的集子。其显性特征就是用线条说话,以别具一格的艺术符号,打破所有的国界与语言阻碍与人类沟通与交流。
通读立新先生的速写集中的作品,我再次感悟艺术的“理”是相同的。色彩、语言、线条所表现的虽然是万事万物,事物的背后却蕴藏的是我们的灵性,是我们的思想,是我们的情怀。也就是说,除了思想,都是我们构建精神宫殿的材料。材料谁都可以用,但效果却可能大不相同。
正是如此,不同画家在表现同一事物时就可能千差万别。这既是技巧的差别,更是思想境界与艺术修养的差别。我十分钦佩立新先生对艺术的至情至痴,并用活泼灵动的线条来表达他丰富思想和情感。当他被世界感动并形成自己作品的时候,他与作品亦同时感动了世界和他人。“当你最喜爱的东西不是你的时,那只有画下来,边画边品味,边写生边进入。你就拥有了她”——这是余立新绘画的至痴心态。人要是有精神的,从事艺术不仅要有精神,更需要有境界。东坡先生探求自然境界时就曾说过“趋之愈深见之愈奇”。我们大多数人为什么看事物就只能感受到表象的东西,那是“佛性”不够之因。毕加索的画很多人不喜欢,读不懂,那不能说毕加索的画差,而是感受画的人没有那双“佛眼”,因我们的修养不够而不能从画的表现窥见画中神奇的万千世界。就有如看抽象画,表面好像是一些不合逻辑、关联不大的图案拼凑组成,如果聚精会神,入画三分,神奇的世界就会凸现眼前。
“他那似与不似的表现形式,简介明快的画面效果,大气潇洒的行笔风格,使冷漠沉重的高大建筑物顿时鲜活起来。”我很同意左宗德先生对余立新速写作品的评价。艺术表现的是第二自然,它不应该原原本本地重复自然。有取有舍,有轻有重,所以艺术就是“似与不似”。“看见两只鹅,慢慢走下河”虽然真实自然,但不能称其为艺术,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并没有违背真实,却是艺术的创造。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就在于人的情趣、修养与表达水平的不同。
感谢立新先生用他那普通的线条,给我们创造出来并非普通的享受空间。
(作者现为广东省作协会员,惠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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